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多年前,兴宁作为名闻遐迩足球之乡,她留下的最后一片绿叶,就是国足首次进入奥运会球场上。主力阵容有三位是兴宁一中校友。
与足球齐飞还有经济。兴宁长期是广东工业十强县,“珍珠红”登上世界黄酒最高峰,明珠球阀助推中国航天制造。兴宁曾拥有广东最大煤矿,是南方最重要淡水鱼苗孵化基地,技术领先国际水平三十年,后被无孔不入日本间谍窃取。
兴宁也是广东为数不多苏区县,与赣南红土地联成一片。1925年初,周恩来亲率黄埔学生军首次东征,在兴宁取得决定性胜利。孙中山先生去世后,周恩来正率部在揭阳激战,却专门班师回兴宁举行追悼大会。
抗战时,兴宁盆地收留了数于万计潮汕同胞,书写了血浓于水不朽丰碑。但其中亦渗透了日本特务。那时兴宁是广东大后方,廖仲恺夫人何香凝等港九地区文化人,曾辗转前来避难。1945年,兴宁籍中将廖鸣欧,在广州处理遣送十三万多日军俘虏,其中有台湾和朝鲜籍人。受降日军司令派人送去一箱金钱,当即被严厉训斥后退回。1949年6月1日,时任惠州保安司令廖中将,因策划粤东和平起义被当街射杀。
兴宁本是广东著名教育一枝花。一九八0年,我所在兴宁一中重点班,有三位考上清华和北大,另不包括一位地区理科状元。兴宁土生土长的一代宗师罗香林教授,毕生致力于客家源流考,为曾饱受白眼一亿多客家人正名。
兴宁发展历史辉煌,是她海纳百川的最佳回报。如当年培养众多国脚的业余体校足球教练,就有广州知青、潮汕俊彦和南下大军子弟等。
接着说足球。它需要身体与思想同步,勇气和智慧并存,决非简单运动,离开日积月累,无法厚积薄发。
兴宁足球训练条件极为艰苦。二十多名业余体校学生,挤住二十多平米大瓦房。训练结束后,为清除一身臭汗,他们从井里吊起一桶桶水,从头到脚淋个透。伙食只能管饱饭,水煮青菜不见几粒油星。球场坎坷不平,尽是沙土无草皮。如此风吹日晒,用身体爬滚摔打的球员,不知道娇骄二字。
这是真正强者的共性。著名足球教练徐根宝,退出国家队现役后,从上海滩来到甘肃。十多年后重返黄浦江,终迎来事业绽放。
兴宁籍李善邦教授,从兴宁一中物理教师起步,后在长城八达岭清风明月中,建起中国现代第一个地震观测台。抗战时他碾转大西南,在骆驼背上率队发现攀枝花铁矿。迎来科学的春天后,病重中的李教授与死神赛跑,每天工作至凌晨赶写著作。就是这样一生奉献的科学家,留给我们更多的却是永远的沉痛。那还是因国力贫弱。当年唐山市建设时,不得不降低了李教授抗震设计标准。
时光无法倒流,历史不能假设,但不能没有真相。诚如同是兴宁籍袁伟时教授言称,历史在哪里转弯,须在哪里寻找突破口。这实在是为罪恶不再恶性循环,为人祸不再放大轮回,让坎坷教训成为发展的经验,实现真正的国泰民安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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